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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意志帝國海軍埃姆登號輕巡洋艦

Kleiner Kreuzer der Kaiserliche Marine S.M.S. Emden


作者:DDG

(Based on the article of Jon Guttman for Military History Magazine)

  本文原發於世界航空航太博覽雜誌,現在征得雜誌得同意,把文章發上網。如果轉載,請注明作者和來源(世界航空航太博覽/二戰論壇)

 原文網址:http://www.sspanzer.net/Phantom/navy/emden/emden1.htm


  1906年11月1日,英德戰列艦軍備競賽方興未艾之時,在波羅的海古老的漢薩同盟港口城市——但澤的皇家造船廠的船臺上,一艘毫不起眼的輕巡洋艦開始鋪裝龍骨,在當時,沒有任何人能夠想到,這艘在無畏艦的陰影籠罩下的小小巡洋艦,在即將來到的戰爭中竟大放異彩,其光芒蓋過了許多比它強大得多的無畏戰艦,甚至在敵人那裏贏得了聲譽而以“東方的天鵝”聞名於世,它神出鬼沒的襲擊,曾使得協約國印度洋航運膽戰心驚;而終其一生未曾殺害任何一名被俘船隻船員的騎士風度,甚至贏得了對手衷心的欽佩。這艘傳奇般的戰艦,就是德國海軍太平洋分艦隊的“埃姆登”(Emden)號輕巡洋艦。


 

 


建造和參數

  “埃姆登”號屬於德累斯頓級輕巡洋艦,該級艦共兩艘,此時適逢英德海軍軍備競賽,該級艦被作爲在北海配合戰列艦隊實施偵察和護航的偵察巡洋艦而設計,航速較快,但是續航力較小,火力一般。
“德累斯頓”級艏部安裝有沖角,全長118米,全寬13.5米,吃水5.5米,標準排水量3 660噸,滿載排水量4 270噸,裝有12台鍋爐,由於建造時正處在德國海軍從使用往復式蒸汽機到使用蒸汽輪機過渡的時期,所以“埃姆登”號沒有按計劃使用新的蒸汽輪機,而是安裝了3台立式三級膨脹往復式蒸汽機,採用雙槳推進,主機輸出功率爲13 500軸馬力,航速23.5節。更改動力在很大程度上拖延了“埃姆登“號的工期,使其在1908年5月26日才下水,而1907年開工的姊妹艦“德累斯頓”號當年10月5日即已下水,1908年11月建成服役。

  “德累斯頓”級裝有輕型的裝甲防護和輕型的火力,該艦側舷部分重要部位裝有80——100毫米厚的裝甲,甲板厚度約18毫米,但是部分位置加強到78毫米,艏部沖角隔艙厚度約40毫米,而司令塔則由100毫米厚的鋼板圍成。主炮爲10門克虜伯造40倍徑105毫米速射艦炮,艏艉各兩門,分別配置在兩舷側的單裝炮座上,由輕型炮盾保護,另外6門則配置在兩舷炮座上由炮廓或護盾防護。另外還裝有一些37毫米的小口徑火炮和一些機槍作爲輔助火力,水線下則裝有兩具450毫米魚雷發射管。這樣的火力,面對普遍裝備6英寸主炮的英國輕巡洋艦顯得過於單薄,正常情況下基本沒有單艦對抗的能力。


 


 

 

 

遠東服役

  1909年7月10日,“埃姆登”號建成服役,但是當年11月就被轉入預備役,半年後於1910年4月1日恢復現役,並加入德國太平洋艦隊,替換巡洋艦“尼爾伯”號。她在遠東參與了多次軍事行動,1911年1月到3月,該艦與“紐倫堡”號一同鎮壓了加羅林群島的土著居民起義。此後,該艦一直在太平洋執行殖民地巡邏或者訪問任務,每半年替換一次人員。1913年3月,馬克西米利安•馮•斯佩伯爵海軍少將接任太平洋艦隊司令,5月29日,“埃姆登”號迎來了它的最後一任艦長卡爾•弗雷德利希•馬克思•馮•穆勒少校。

  穆勒少校1873年生於生於漢諾威一個普魯士貴族家庭,最初他遵從他的父親的意志接受陸軍軍官教育,但是1891年他終於說服父親參加了海軍成爲一名候補生。其後十多年他先後在很多地方服役。但是軍銜晉升緩慢,這可能跟他的性格有關,但是在不久後的戰爭中,他的騎士風度和優秀的戰術指揮能力,是他的敵人都不得不歎服的。在他的帶領下,“埃姆登”號被整修一新,它光滑潔白的白色船體和艦艏優美的線型在遠東各國艦隊中贏得了“東方天鵝”的美名。

  1914年6月20日,已晉升海軍中將的馮•斯佩伯爵率領太平洋艦隊主力離開青島前往南太平洋進行例行的巡航,留在青島的只有“埃姆登”號和幾艘輔助艦船,6月29日,薩拉熱窩暗殺事件的消息傳到青島,7月24日,一艘奧匈帝國的老式巡洋艦“伊麗莎白皇后”號來到青島,給“埃姆登”號和他的艦長帶來了奧匈將在4天後對塞爾維亞宣戰的消息,一旦戰爭爆發,青島必定首當其衝,“埃姆登”號一邊試圖與分艦隊取得聯繫,一邊著手進行遠航的準備。7月31日,“埃姆登”號完成了對戰爭爆發的準備工作,離開青島進行一次短期巡邏,8月2日,“埃姆登”號得到消息,德國已經在前一天對俄國宣戰,次日又得到了法國對德宣戰的消息——戰爭爆發了。8月4日,“埃姆登”號在對馬島附近發現了3 500噸的俄國郵船梁贊(Ryaezan)號。梁贊號一邊試圖以17節的航速逃走,一邊拼命向符拉迪沃斯托克發報求援,但是“埃姆登”號高速追趕的同時,用自己的發報機干擾俄國郵船發報,一個小時後梁贊號被追上,被迫停船投降,之後開往青島,在那裏進行改裝,安裝了從炮艇“鸕鷀”號上拆下的4門4英寸炮,改爲輔助巡洋艦“鸕鷀II”,而船員和旅客則在青島發誓不與德國作戰後被釋放。

  在返回青島途中,“埃姆登”號不慎遭遇了由5艘巡洋艦組成的法國分艦隊,但是膽小謹慎的法國海軍將“埃姆登”號當成了斯佩引誘他們上鈎的誘餌,所以沒有對“埃姆登”號進行追擊,但是這次遭遇,更加使得穆勒艦長認定對於德國軍艦來說青島已經成爲一塊死地。在完成了加煤和補給後,“埃姆登”號迅速離開了青島,前往馬里亞納群島與斯佩分艦隊主力會合。

 

 

 


破襲印度洋

  8月8日,當“埃姆登”號抵達帕根島與斯佩分艦隊主力會合時,受到了另外三艘巡洋艦的官兵的熱烈歡呼,因爲在此之前,有謠傳說“埃姆登”號已經與俄國巡洋艦“阿斯科爾德”號同歸於盡了。8月13日,斯佩中將召開艦長會,討論進一步行動的方向,斯佩中將決定艦隊將繼續在東方活動,作爲一支“存在的艦隊”吸引英國海軍的兵力.

  但是,此時的印度洋幾乎已經成爲英國的內湖,艦隊在那裏活動幾乎不可能獲得任何必要的燃料和物資補給,而東南太平洋即南美西海岸有著漫長的中立海岸,可以從友好的智利那裏獲取必要的物資,這對整個分艦隊來說是十分重要的。但是穆勒艦長對此卻有不同見解,他儘管同意斯佩有關補給問題的看法,但是認爲南美海岸距離過遠,同時那裏缺乏有價值的目標,對戰爭不會有太大幫助,儘管整個分艦隊前往印度洋確實有無法解決的補給問題,但是單獨行動的輕巡洋艦卻可以設法解決,並使用靈活的機動擺脫追擊,打擊英國航運,甚至可以比整個分艦隊前往印度洋發揮更大的作用,因此,不必整個分艦隊全部前往南美,可以派出部分輕型艦隻前往印度洋對英國航運實施破襲,而他本人和“埃姆登”號願意承擔這一任務。

  在一夜的考慮之後,斯佩同意了穆勒的提議,14日,“埃姆登”號攜運煤船“馬克多尼亞”號離開分艦隊主力,啓程前往印度洋。不久後,日本對德國宣戰,先後佔領了馬里亞納群島,吉爾伯特群島,馬紹爾群島和加羅林群島,這樣,“埃姆登”號和分艦隊主力被徹底分隔,分別在兩個滿是敵人的大洋上,面對英聯邦,法國,俄國和日本艦隊的追捕。在這種情況下,“埃姆登”號在印度洋的航運襲擊行動似乎與自殺無異。這艘作爲北海上偵察巡洋艦所設計的艦艇與英國的“殖民地巡洋艦”不同,在超載煤炭的情況下,它的續航力在12節時大約只有3700海裏,24節時僅有1200海裏。因此,它在印度洋實施破襲時最大的困難是如何獲取燃料補給——但“埃姆登”號採用了最大限度的利用其戰利品的做法在一定程度上解決了這個問題。

  九月,“埃姆登”號用一個假煙囪將自己僞裝成一艘英國“郡”級巡洋艦後進入了孟加拉灣。9月10日,“埃姆登”號捕獲了它進入印度洋後的第一個獵物——3 392噸的貨輪“印度河”號,該船正打算前往孟買裝運馬匹,船上除了壓艙物之外,只有一批香皂,但是這些價值有限的貨物卻在“埃姆登”號上引起了不小的歡樂情緒,穆勒艦長在率領“埃姆登”號在離開青島前,由於過於匆忙,忘了攜帶足夠的肥皂,此時船上剩下的肥皂充其量只能用兩個星期,而且都是肮髒的印度肥皂,就在不久前副艦長穆克還對艦長穆勒抱怨肥皂的數量和質量,並一本正經地就打劫一艘肥皂船的必要性提出建議,而此時“印度河”號上裝有整整150箱香皂!消息迅速傳到印度後,這個小小的插曲激發了受到損失的香皂公司的廣告靈感,9月25日,加爾各達的《帝國報》刊登了這樣一則廣告:

德國巡洋艦“埃姆登”號
毫無疑問,德國巡洋艦“埃姆登”號知道“印度河”號上裝載了150件西北肥皂公司出品的“極樂世界”牌香皂,所以進行了追擊,現在,“埃姆登”號上的船員和他們的衣服都變得乾乾淨淨,香噴噴的了,你爲什麽不試試呢?

  可以想象,當一個月後,一位水兵在一艘捕獲的商船上發現了這份報紙,並將這份頗有些諂媚意味的廣告發回“埃姆登”號時,船上官兵的歡樂情緒,這份廣告則被保存在“埃姆登”號的信號記錄裏。

 

 

 


炮擊馬德拉斯

  9月14日,“埃姆登”號截停了中立的義大利商船“路易丹諾”號並將俘虜轉交這艘中立商船。當晚,“埃姆登”號又發現了汽船“特萊伯奇”(Trabboch)號,並很快捕獲了它,在將俘虜轉移到被捕獲作爲俘虜船的“卡賓加”(Kabinga)號上後將其炸毀,隨即,在“卡賓加”號上的俘虜在按規定簽署了再不參戰的誓約書後被釋放。在“卡賓加”號離開“埃姆登”號之前,“卡賓加”號的船長給穆勒艦長寫了一封信,感謝他善待他和他的家庭以及船員,卡賓加號上被釋放船員和乘客們則向“埃姆登”號和它的官兵歡呼三聲以示感謝。這些人回到加爾各答後,這些人廣爲宣傳他們所受到的人道待遇,“埃姆登”號與他的船長也因此贏得了“戰爭中的紳士”的聲譽。

  當“卡賓加”號消失在夜幕中時,“埃姆登”號又發現了一艘向東航行的商船,這艘船發現了炸毀“特萊伯奇”號的爆炸,試圖以最大航速離開這個危險的區域,但是仍然沒有逃脫“埃姆登”號的追擊,當“埃姆登”號追上這艘商船時,這兩艘船之間發生了一段有趣的對話:

  埃姆登:什麽船?
  商船:“克蘭•麥瑟森”(Clan Matheson)號
  埃姆登:英格蘭船?(English?)
  商船:不!不列顛船!(No,British!)

  原來,這艘船的船長威廉•哈裏斯是一個頗具民族自豪感的蘇格蘭人,他爲被稱爲“English”而感到萬分惱怒。“克蘭•麥克森”號很快被鑿沈,它的部分船員則被帶到安達曼群島一帶協助“埃姆登”號加煤,而“埃姆登”號則爲此向這些俘虜支付了報酬!

  9月15日,“埃姆登”號回到新加坡——加爾各達和馬德拉斯——仰光航線上活動,在這裏它只遭遇了瑞典船“多沃”號,這艘船帶走了“克蘭•.麥瑟森”號的船員,並告知“埃姆登”號馬六甲海峽有兩艘英國輔助巡洋艦,在檳榔嶼停泊著兩艘法國巡洋艦。一位軍官建議穆勒突襲檳榔嶼,但是穆勒卻選擇了首先向南航行,避開“多沃”號的視線後再轉向西駛往馬德拉斯,他準備炮擊馬德拉斯的儲油罐以“打擊英國的威望”。這次,穆勒又交上了好運,當時掩護馬德拉斯的是格蘭特上校率領的由英國巡洋艦“罕布希爾”號和日本巡洋艦“築摩”號組成的分艦隊,但是當時,格蘭特上校正率領“罕布希爾”號前往緬甸西部海港阿恰布調查一次因被雷擊嚇壞的平民誤報的“炮擊事件”,臨行前叮囑“築摩”號艦長仔細防護馬德拉斯,但是正在科倫坡加煤的“築摩”號艦長並不相信“埃姆登”號會深入到馬德拉斯進行襲擊,對此事掉以輕心,仍然不緊不慢地逗留在科倫坡,他失去了爲日本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贏得一場海戰的勝利的機會,同時爲“埃姆登”號打開了馬德拉斯的大門。

  9月22日,埃姆登號靠近了馬德拉斯海岸,在老舊的海岸炮群有氣無力的還擊中(僅發射了9發炮彈,全部失的),對馬德拉斯的儲油罐發射進行了25個齊射,發射了130發炮彈,摧毀了價值8 000英鎊的346 000加侖油料,由於得知德軍在戰前信守中立的比利時的暴行而深受刺激的穆勒艦長不願落下壞名聲,下令儘量避免誤擊平民,所以猛烈的炮擊並沒有造成重大傷亡。岸上共有5人死亡,12人受傷,這與以後德國偵察艦隊炮擊英國海岸城鎮村落造成數百平民死亡的行動形成了頗爲鮮明的對比。儘管“埃姆登”號在馬德拉斯造成的有形損失並不算大,但是卻造成了很大的心理影響,印度洋沿岸一片恐慌,馬德拉斯的經濟也受到了極大的影響。


 
 

 

奇襲檳榔嶼


  炮擊馬德拉斯之後,“埃姆登”號轉向南,到印度洋上航運最爲繁忙的海域活動,9月27日,“埃姆登”號捕獲了4 350噸的運煤船“布林克”(Bureck)號,該船正在爲英國亞洲分艦隊運煤,裝有6 600噸優質的一級南威爾士無煙煤。此時跟隨“埃姆登”號來到印度洋的“馬克多尼亞”號運煤船的煤已經消耗殆盡,被派走重新裝煤,“布林克”號上的煤正好解決了“埃姆登”號的燃眉之急,10月9日,“埃姆登”號押著“布林克”號抵達孤懸印度洋的英國殖民地迪戈加西亞島。當地居民從7月份起就沒有與外界接觸,所以根本不知道開戰的消息!“埃姆登”號在當地從“布林克”號上加足了煤,並對軍艦進行了維護和保養。直到“埃姆登”號離開兩天後,驚訝的當地居民才從匆匆趕來搜索的輔助巡洋艦“俄羅斯帝國”那裏得知開戰的消息。這爲“埃姆登”號的傳奇又增添了新的內容,一些英國報紙以“大洋上的喜劇”報導了這一事件,從此“埃姆登”號的名聲更加響亮了。10月19日,“埃姆登”號捕獲了它價值最大的獵物,7 562噸的商船“特洛伊羅斯”(Troilus)號,該船裝載有10 000噸價值超過一百萬英鎊的橡膠、銅和錫,而該船已經是從9月25日起“埃姆登”號捕獲的第13艘船了,當晚,該船的船員和乘客(其中包括一位女士)與其他被捕獲船隻的船員被送上釋俘船“聖埃格伯特”號之後,穆勒掉轉船頭駛向檳榔嶼。

  10月28日淩晨,“埃姆登”號在假煙囪和油漆的掩護下,冒充英國巡洋艦“雅茅斯”號,打著英國海軍旗悄然駛入檳榔嶼港,在港口衆多船隻中選擇了1903年建造的3050噸的俄國巡洋艦“珍珠”號作爲襲擊目標。“珍珠”號是災難性的對馬海戰中的幸存者,這次它卻在印度洋與它的夙敵日本艦隊聯手搜索“埃姆登”號。10月26日,“珍珠”號到達檳榔嶼清理它的鍋爐。儘管協約國印度洋艦隊總司令傑裏姆海軍上將警告“珍珠”號艦長二等男爵契卡索夫要提高警惕,但是這位男爵大人卻並未將這個警告當回事,戰艦一抵檳榔嶼他就迫不及待地跑到岸上尋歡作樂,當“埃姆登”號駛入檳榔嶼接近他的軍艦時,這位男爵大人仍然在他的情婦那裏呼呼大睡。5時13分,“埃姆登”號突然降下英國旗,升起德國海軍戰旗並向“珍珠”號猛烈開火,猝不及防的俄艦官兵倉促間零星還擊,炮彈不但沒有打中“埃姆登”號,反而打到了港口停泊的商船。5時18分,“埃姆登”號發射了右舷魚雷,隨即又掉頭發射了左舷魚雷,後一條魚雷命中了“珍珠”號艦橋下方,炸毀了“珍珠”號艦橋和司令塔,並將其摧毀,89名俄國水兵陣亡,143人受傷。

  擊毀“珍珠“號後,穆勒少校決定見好就收,離開這個危險的地方,港內其他協約國戰艦不是因爲故障無法動彈,就是來不及升火備足蒸汽,“埃姆登”號出港途中,將一艘非武裝巡邏船當作戰艦擊傷,穆勒艦長爲此在港口截停了商船“格蘭塔”(Glen Turret)號,要求對方代他爲攻擊無武裝船隻和不能搭救“珍珠”號水兵致歉!

  出港不遠,“埃姆登”號與在港外巡邏的310噸的法國驅逐艦“莫斯奎特”(Mousquet)號遭遇,小小的“莫斯奎特”號不畏比自己大10多倍的對手,接近“埃姆登”號試圖用魚雷和小型火炮攻擊,但是在“埃姆登”號巧妙規避下無一命中,而勇敢而鹵莽的“莫斯奎特”號在彈雨中僅僅堅持了10分鐘就被擊沈,一名軍官和35名法國水兵被“埃姆登”號救起,兩天後,除3人因傷重不治身亡外,其他官兵被“埃姆登”號移交給英國商船“紐伯恩”(NewBurn)號帶回蘇門答臘島的沙湟。

 

 

天鵝的絕唱

  奇襲檳榔嶼的消息傳到德國,興高采烈的德皇毫向“埃姆登”號的船員頒發了50多枚二級鐵十字勳章,艦長穆勒少校則同時獲頒一級和二級鐵十字勳章,這個時候,他已經在籌劃下一次的襲擊行動了。

  此時,“埃姆登”號距離科科斯群島不遠,穆勒知道那裏的Direction島上有一個很大的英國通訊樞紐,有大型無線電設施和海底電纜彙接點,他決定進攻那裏,摧毀無線電設施並割斷海底電纜。爲了節省彈藥,同時避免造成島上平民不必要的傷亡,穆勒決定不採用炮擊的方式,而是派出一支登陸隊佔領通訊中心並進行爆破。

  

科科斯群島海戰,左圖爲澳大利亞海軍的悉尼號輕巡洋艦發炮,右圖爲埃姆登號中彈的場景


  11月9日,“埃姆登”號又豎起了它的假煙囪,接近了Direction島,但是島上的人並沒有上當,他們開始對正在接近的戰艦主桅上沒有懸挂任何旗幟感到詫異,隨即發現,艦上第四座煙囪與其他三座有差異,似乎是用塗了油漆的帆布做成的假煙囪,疑惑的英國人不停地用信號詢問來艦身份,“埃姆登”號含糊其辭,似乎想蒙混過關,但是機警的英國通訊人員及時發出了告警電“奇怪的戰艦正在入港!”,“SOS,這裏發現‘埃姆登’號!,SOS”。英國巡洋艦“米諾陶”(Minotaur)號收到了這一警報,並徒勞的試圖與無線電臺取得聯繫,英艦的報文被登陸的德國水兵和“埃姆登”號收到,但是技術人員根據信號強度判斷該艦至少在200英里之外,所以“埃姆登”號對此並不擔心,它並不知道自己就要大難臨頭了。

  “米諾陶”號用所有頻率不停播發“埃姆登”號出現在Direction島的消息,距離該島53英里之外正有三艘協約國戰艦掩護一支澳大利亞護航隊通過,爲船隊護航的是澳大利亞巡洋艦“墨爾本”號和“悉尼”號,以及日本舊式戰列巡洋艦“生駒”號。艦隊領隊摩蒂默上校並不願意將擊沈“埃姆登”號的榮譽讓給日本人,同時也怕航速緩慢的“生駒”號會放跑“埃姆登”號,所以他派出了自己的同胞,分隊中航速最快最現代化的“悉尼”號輕巡洋艦。

 

悉尼號輕巡洋艦及艦長約翰·格囉索普

  “悉尼”號在7時許離開護航隊,輕裝急進,約9時15分接近了Direction島,此時,島上的副艦長穆克上尉還在率領著登陸隊員破壞通訊中心,而瀉湖中的“埃姆登”號則發現了“悉尼”號,最初,“埃姆登”號將“悉尼”號當作了預定前來會合的加煤船,但是不久它糾正了這個誤判,面對快速接近的“悉尼”號,穆勒船長來不及召回岸上的副艦長和登陸隊員,便起錨離開瀉湖迎戰“悉尼”號,一場不對等的戰鬥即將打響。

 

  “悉尼”號是一艘1913年竣工的新巡洋艦,屬於查塔姆級,標準排水量5 100噸,滿載排水量5 700噸,側舷裝甲厚度2——4英寸(約50——100毫米),裝有9門6英寸主炮和1門12磅副炮,2座533毫米魚雷發射管,航速25.5節,可以說,無論是噸位、火力、防護還是速度,“悉尼”號都具有很大的優勢,尤其是火力方面,“悉尼”號的9門6英寸主炮更是全面壓倒“埃姆登”號的10門105毫米主炮。儘管如此,“埃姆登”號還是給了“悉尼”號一個下馬威,“埃姆登”號的第三次齊射擊中了“悉尼”號的射擊指揮儀,一名軍官陣亡。但是“悉尼”號精明的艦長很快利用航速優勢拉開了雙方的距離,利用自身射程和威力上的優勢從8000碼左右的距離上轟擊“埃姆登”號,在這個距離上,“埃姆登”號很難對“悉尼”號構成實質性的威脅,而悉尼號上的6英寸主炮卻能有效地摧毀“埃姆登”號。戰至11時15分,穆勒少校發現情況已經完全絕望,戰艦已經傷痕累累,而又不可能擺脫或擊退澳艦的進攻,於是,11時20分,“埃姆登”號轉舵沖上North Keel島的礁石,並被困在那裏。

 

 

  “悉尼”號並沒有著急去抓俘虜,以當時的潮水,悉尼號如果接近擱淺“埃姆登”號都有觸礁的危險,“悉尼”號艦長格囉索普上校並不打算在已經取得全面勝利的情況下去冒這個不必要的險。次日清晨,它接近Direction島並派出登陸隊,試圖捉拿德國登陸隊員,但是發現,這些德國人在穆克的帶領下,於夜間搶了一艘帆船離開了Direction島,此時早已消失在地平線另一端。於是“悉尼”號轉向擱淺的“埃姆登”號,發出了勸降書,此時“埃姆登”號已處於絕望的狀態,141人陣亡,65人受傷,煙囪全部被炸倒,桅杆折斷,火炮多數被打壞,脫淺已然無望,在毀壞了艦上尚能使用的設施後,穆勒艦長接受了“悉尼”號的勸降。“悉尼”號在這場海戰中,只中了16發炮彈,受到的損傷微乎其微,4人陣亡,8人受傷,而“埃姆登”號除了副艦長穆克少校率領的登陸隊員曆盡千辛萬苦回到德國外,其他幸存者全部做了俘虜。

 

 

 

經印度洋和非洲輾轉抵達君士坦丁堡的穆克副艦長(軍旗下舉手敬禮者)及一同逃脫的埃姆登號官兵

  穆勒艦長在戰爭結束後被釋放回到德國,被選爲普魯士邦的不倫瑞克州地方議員。但長年的海上生活,以及作戰俘時患上的瘧疾嚴重損害了他的健康, 1923年3月11日,他在當地議會講壇上突然病逝。

 

 


“埃姆登”號的影響

  小小的“埃姆登”號在它短暫的襲擊艦生涯中共航行了約30 000海裏,攔截了23艘協約國商船,並炸沈其中16艘,此外還擊沈了一艘巡洋艦和一艘驅逐艦,它摧毀的協約國貨物價值超過500萬英鎊,這是它的造價(680萬帝國馬克,相當於31.9萬英鎊)的15倍還多,同時,它還吸引了大量協約國艦艇對它進行搜捕,最多時,有來自4個國家的78艘各類艦船在對它進行搜索,同時,在印度洋上,它幾乎不可能獲得任何來自友方的補給,在這樣險惡的環境下,“埃姆登”號在敵人的“內湖”成功地活動了兩個月,取得了豐厚的戰果,沈重打擊了協約國的印度洋航運,而“埃姆登”號的行動吸引了大量協約國艦船靡集印度洋,搜索這個神出鬼沒的小小對手而忽略了整個斯佩分艦隊。結果,當斯佩分艦隊在南太平洋到處襲擊英法殖民地時,當地卻沒有任何一艘可以與之對抗的協約國戰艦,而此時在印度洋搜索“埃姆登“號的協約國軍艦卻有數十艘之多!這在很大程度上要歸功於穆勒艦長機動靈活的戰術和對“因糧於敵”的後勤戰術的靈活運用。在印度洋破襲期間,每次向中立國商船釋俘後,“埃姆登”號都採取一種簡單的轉向戰術迷惑中立國商船船長,使得他們向上報告錯誤的航向,迷惑進行追擊的協約國戰艦,同時,“埃姆登”號在兩個月內11次從4艘虜獲的協約國運煤船上加煤,這在很大程度上彌補了“埃姆登”號續航力不足的弱點。繁忙的印度洋航運也給了“埃姆登”號廣闊的舞臺,就對協約國的打擊來說,一艘小小的“埃姆登”號超過了整個斯佩分艦隊。

  同時,“埃姆登”號也以它的騎士精神而聞名於世,甚至受到它的敵人的推崇,儘管英國人對它恨之入骨,但是當“埃姆登”號被擊敗後,英國有記者發佈了一則電訊:“...我們心中對於‘埃姆登’被擊毀甚至感到一絲遺憾......沒有一個幸存者不對這個年輕的德國人,他指揮的軍官和水兵讚不絕口的,海戰中的騎士精神,詼諧和幽默恐怕也將隨著‘埃姆登’號而去。”在“埃姆登”號短暫而成功的襲擊艦生涯中,它沒有傷害任何一名商船船員,同時給了他們恨好的待遇,而對於受傷的協約國水兵,也盡力給予了醫療和救治。同時,在對海岸的攻擊中,“埃姆登”號也儘量避免誤傷目標之外的人員,在它的最後一戰中,如果它不是派遣登陸隊員而是採用炮擊的方式破壞通訊樞紐的話,很可能能夠再次從協約國的追捕中逃脫。

  小小的“埃姆登”號從此成爲年輕的德國海軍的名艦,1918年,帝國海軍又用“埃姆登”命名了一艘新建的柯尼斯堡級輕巡洋艦。一戰後,魏瑪共和國新建的第一艘輕巡洋艦又被命名爲“埃姆登”,二戰後,聯邦德國海軍又先後用它爲兩艘護衛艦命名。這個傳奇性的名字——“埃姆登”已經成爲德國海軍的一個代代相傳的艦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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